第三章

    

還是陳珊和王煥在耍她玩?腦子忽然一陣發痛,無數的前世今生記憶鑽進她的腦海。眼神猛然清醒,她想起來了,前世她是一個國家的公主,現在她又回到了前世。楚翎為證實記憶的真實性並非做夢,立刻翻開被子走下床,衝到一麵銅鏡前,從銅鏡中看見自己的麵容,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,情不自禁的抬手撫摸臉龐。鏡中之人擁有一張極美的容顏,臉龐肌膚嫩白如剝殼的雞蛋,眉宇到鼻梁恰到好處的精緻,嘴唇偏薄色澤粉嫩,麵部線條柔和清冷又不失...-

夜深人靜時刻,將軍府的後門悄無聲息的打開,一個高大的黑影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,今夜是侍女陳菊當值,一眼瞧見那道鬼鬼祟祟的賊人,立即操起傢夥走過去。

房子屋簷掛著盞盞燈籠,夜裡一直燃到天亮,待陳菊走近賊人時,眼睛從微弱的光芒中瞧清賊人的麵容。

當即就被嚇一跳,壓低聲音道:“將軍,您為何會從後門回來。”

蕭闊悄悄的從公主府回到將軍府已經是後半夜,本意是不想驚擾府中之人才選擇摸黑回來,哪知會撞見經常侍奉自己的侍女。

“既然你冇睡,你便隨我進屋吧。”

侍女看到蕭闊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,內心心疼不已顫顫巍巍的掉起眼淚,拿藥膏輕柔的塗抹上去,哽咽道:“自從老爺去世後,將軍府雖然冷清了許多,但全府上上下下都敬愛著您,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,您是府中尊貴的將軍,何曾受過這種委屈。”

桌上金燦燭火隨風輕擺,將漆黑的屋內照亮,蕭闊趴在軟枕上,背上蓋著一張薄被,目光投向敞開的窗外,神色若有所思,低聲囑咐道:“小菊,今日之事不可告訴任何人,我不想祖母和母親為我操心,也不想讓遠在邊關的哥哥為我分心。”

侍女說道:“是,奴婢遵命。”頓了頓,存留幾分惱意,不吐不快,“可即便您犯了錯,公主也不該下此狠手,未免心狠跋扈了些。”

蕭闊板起臉,低聲斥責,“放肆!公主是當今皇上最寵愛之人,身份何等尊貴,豈容你置喙。”

“奴婢知錯,可奴婢是心疼將軍,覺得您命苦,老爺在您出生之前離世,您都未曾見過老爺一眼,如今又被公主欺負。”

蕭闊心中委屈,但不願在下人麵前表現出來,“什麼命不命苦,本將軍相信事在人為,從今日起,本將軍要早睡早起勤加練習,不辜負公主對我的期望。”

“奴婢明日便去靈山寺為您祈福,護佑將軍旗開得勝,平安歸來!”

蕭闊想起侍女芳齡十八了,打趣道:“你也到了適婚年齡,在佛祖麵前也可以順便為自己祈禱嫁與一位如意郎君。”

陳菊確實有意中人藏在心裡頭,猝不及防的被將軍提及此事,麪皮薄當即就羞紅臉,“將軍,你怎麼學會取笑奴婢了,怕是和公主學的。”

“休要胡言,出去吧。”蕭闊麵色微沉,嗓音依然溫潤。

侍女為將軍上完藥,給窗戶門關上,端起藥罐子走出屋外,輕輕的關上房間,現在房間內隻有蕭闊一人,周圍靜悄悄隻聽見蟲的叫聲,蕭闊屁股刺痛無法平躺睡覺,於是以屁股朝上的姿勢趴著睡覺。

他腦中思緒萬千無法入睡,腦子不自覺閃現今日的場景,第一次目睹公主絕美的容顏,第一次被公主用奇怪的東西打屁股,第一次被和尊貴的公主有了肌膚之親,他從小就被嚴厲的母親教導禮儀規矩,出門在外不能丟將軍府的顏麵,這種越矩的行為換在以前他是萬萬想不出來。

如今又恰逢邊關外敵入侵戰火紛飛,他又被賦予將軍的身份,自知肩負皇上的寄望和責任,但由於他能力不足導致屢次敗戰而歸,公主對他加強訓練中他又屢次犯錯讓公主失望生氣,公主抽打他屁股以作懲罰是應該的,此番舉動其實是為了磨練他的心誌,公主這般為他著想,實在是羞愧自容,但難免有些許的委屈。

公主府的後院花園之中,鮮花盛開美不勝收,楚翎纖細美麗的身姿在園中修剪綠枝,粉嫩荷花繡樣的衣裙輕晃,袖口沾染晨露的水珠。

“春季花開滿園,連冬天枯萎的芍藥竟也開了花。”

小蓮高興的笑道:“芍藥在花開時鮮豔嬌美,花蕊中散發迷人芬芳,奴婢摘給公主戴在頭上肯定明豔動人。”

楚翎低眉彎唇,眼神柔和恬靜,嬌嫩的麵頰浮現出少女嬌羞的紅暈,默默地由著小蓮歡天喜地的給她戴上。

小荷說道:“奴婢聽聞宮中選秀在即,皇上正為此事頭疼,此番讓您入宮或許彆有用意。”

楚翎不發表意見,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芍藥花安靜的傾聽,在她的記憶當中,後宮嬪妃隻有五名,皇上平日忙於朝政極少踏足後宮,如今隻誕下兩名皇子,和前皇帝相比子嗣過於單薄,不利於江山社稷。

小蓮說道:“皇上如何奴婢不知,但嫣貴妃想必急到抓耳撓腮。”

小荷循循道來:“她獨享皇上恩寵也有一年了,想當初初入宮之時,咱們主子賞賜了每一個入選的秀女珍貴漂亮首飾,所有人都畢恭畢敬的受著,唯獨嫣貴妃偷偷丟掉主子的賞賜說怕沾染晦氣。”

楚翎嘴角笑意消散,垂下眸子沉吟,片刻後,意味深長道:“許久未入宮,宮中的眾嬪妃肯定想念本公主了,前幾天皇上賞賜本公主一批新鮮好料子還在庫房放著,小荷你待會去將料子送到宮中嬪妃手中。”

小荷說道:“小荷領命,此等難得又昂貴舒適的料子穿在眾嬪妃身上肯定光彩動人,讓皇上瞧見了也賞心悅目,小主寬厚仁德出手大方,嬪妃肯定會喜歡感激小主。”

楚翎發覺小荷小蓮一個塞一個嘴甜,能得兩名伶俐丫頭在身邊服侍,古代的生活似乎越發有趣了,不過又冒出一個嫣貴妃,她必須去會一會。

“料子當中似乎有芍藥繡花,皇上愛賞花的嬌美,更愛芍藥花的嬌豔芬香。”

小荷說道:“是的殿下,奴婢清點過庫房,兩件粉色芍藥,一件翠綠色芍藥,芍藥雖然嬌豔美麗,但總歸小氣了些,不及牡丹端莊大氣華貴。”

楚翎道:“本公主今日要麵見皇上,不能失了體麵,就穿那件翠綠色的芍藥料子吧,其餘的你送給宮中嬪妃。”

小荷是個精明人,不用直說便明白主子的心思,隨即欠了欠身,“奴婢這就去辦。”

皇上派出馬車停在公主府門口,楚翎謝恩後被太監扶上馬車,約莫半個時辰抵達皇宮,楚翎跟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太監身後,在太監的帶領下,來到宮中禦花園的涼亭內。

楚生輝說道:“你與將軍的要務有何進展。”

“老樣子,將軍昨日在模擬訓練中失敗了,老老實實的過來領罰,臣見他年紀稚嫩乖巧溫順,是個才德兼備的好男兒,不忍心打罵直接放他走了。”

“……”聽到了些公主抽打將軍傳聞的楚生輝。

楚生輝說道:“將軍年芳十八,年紀確實擅小,作戰經驗不足,訓練難度過強恐怕吃不消。”

“皇上將此重擔交托於我,臣定不會讓皇上失望,等過三個月,皇上一定會看到一個全新並且厲害的蕭闊。”

“你嚴厲的模樣倒讓我想起母後。”

楚翎麵色一凝,下棋的手指頓了幾秒,淡然的彎下嘴角,將白棋子穩當落下,慢條斯理道:“受皇上庇佑疼愛,臣才得以過上舒適閒散的生活,自從皇上把管教將軍的職務交給臣手裡後,臣忽然發覺這世間仍有樂趣。”

“外麵的風言風語朕都掃除了,不會再有人對你不敬。”

“謝皇上。”

前朝皇帝極其寵愛楚翎的母親皇後,曾無視官員箴言,執意立庶出妃子為皇後,在盛大的恩寵下,皇後順理成章的懷上楚翎,但在臨盆當天產下楚翎便撒手人寰,這件事成了皇帝心中的一根刺,因此非常憎恨厭惡楚翎,把皇後的死怪罪到楚翎的頭上,視楚翎為晦氣之人,丟棄一個宮殿內任其自生自滅,楚翎便在那時與當今的皇上相識。

一個伺候太後的老嬤嬤帶著兩個奴婢走了過來,奴婢手裡端著糖水,老嬤嬤跪下,“拜見皇上,皇上萬福。”

“起來吧。”

“太後聽聞皇上近日忙於朝政,從黑忙到天明,怕您傷了眼睛,特地讓奴婢送來一份雪梨菊花糖水。”

“有勞太後纏綿病榻仍關心兒臣,你且替朕傳話,朕謝過太後讓她安心養病。”

“太後還說和皇上許久未見,想邀您今晚到太後寢宮一聚。”

“你回去稟報太後,朕知道了。”楚生輝麵色有幾分不耐。

見老嬤嬤帶著奴婢走遠了,楚翎說道:“雪梨菊花糖水有清肝明目之效,太後時時刻刻都記掛著皇上,真令人羨慕。”

“朕知道你生來命苦,不曾感受過母妃的疼愛,但有朕在,朕會好好待你。”

“臣倒不覺得命苦,自小生長在天子腳下,又得聖明的皇兄庇佑,臣是福澤深厚之人。”

楚生輝聽她的話,鬱結的心情舒暢,露出幾分笑意,“朕以為再也聽不見你喊我一聲皇兄,偶爾一聽,倒有幾番滋味。”

“若是皇上喜歡,臣便在無人的時候這般叫你。”楚翎麵容掛上俏皮的笑意,低眸掃一眼雪梨菊花糖水,清眸透露出疑惑,“皇上怎麼不喝?”

楚生輝長舒口氣,懶懶的靠到椅子上,皺起的眉眼染上絲愁悶,“太後叫朕開啟選秀,期盼著朕為皇室開枝散葉。”

“天底下做父母的都是為了子女好,古有孟母三遷,慈母手中線,遊子身上衣,現有太後為皇上憂心子嗣,期盼江山社稷的穩定,都是為人母的一片赤誠之心。”

“嗯,你說的有道理,這張巧嘴倒是了結了朕這些天的煩心事,有勞皇額娘一片心意,朕不能辜負了去。”

楚翎瞥一眼皇上臉上的神情,立即明白他的心意,順勢拿起選秀的畫像,一張張從外到裡的翻開看,目光掃視幾名秀女,仔細的斟酌一番後,挑出五名秀女遞給皇上瞧。

“從相麵看想必是個恬靜溫柔的佳人。”

“少府寺錢懷濤之女錢沁,沁?沁人心脾,倒是和這茶一樣,模樣和名字清爽賢靜。”楚生輝瞥一眼,說道。

“不知為何,臣未與此佳人見過麵,從畫像上瞧竟覺得麵熟親切,宛如上輩子見過一般。”

楚生輝龍顏大悅,忍不住笑了起來,“哈哈哈……竟有這等緣分,朕相信你的眼光,由你挑選朕放心。”

“能為皇上分憂是小妹的榮幸,小妹定不會辜負皇兄的期望,努力為皇兄挑選出美麗健康,性子安定端莊聰穎,能為皇兄誕下子嗣的佳人。”

-。”麵對公主的請求,以及眾多侍衛侍女的注視,蕭闊眼神閃過猶豫難堪,但不敢不從,乖順的彎下健壯的身軀,袖子下的肌肉胳膊匍匐到長椅上。楚翎白嫩的手心握著一根銀色狼牙棒,慢悠悠的步伐繞著將軍踱步,一雙似笑非笑的清亮眸子,漫不經心的打量將軍帥氣的身姿。“將軍可認識這把椅子。”“自當認識,此椅名為杖斃椅,用於責罰該死之人,從犯人的腰部以下抽打,打到流血為止。”“冇錯,這把椅子曾經奪走無數罪人的生命,即便被水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