困死小木 作品

阿芙納魯拉

    

,刺痛灼燒著她的每一根神經...火熱的太陽紋承載著太陽神病態炙熱的感情,一如初見那抹揮之不去的暗影,遮蔽了阿芙納魯拉心間最後的光明。陽光下的少男少女總是世間絕配。他們好奇著,嬉笑著,可總有一片陰影遮擋住頭頂的光亮。在這美好畫麵之外,蟄伏著一頭猛獸。他在垂涎眼前的美色,垂涎著年輕活力的生命,甚至妄圖上去咬上一口,用尖利的牙齒撕碎這層簡單甜蜜的感情。猛獸想著,舔舔嘴角,出動了。“那是塞特獸的足印。”磁...-

阿芙納魯拉是神明養在殿中的金絲雀。

據神宮裡的侍女說,她有一頭淺褐色的長髮,年紀看起來還不大,應該隻有20出頭的樣子。但本該是最快樂的日子裡,她卻從未笑過,冰冷的嘴角總是抿成一道薄淡的線條,最令侍女所驚訝是,她雪白的皮膚上佈滿了猙獰的血痕。

她們都知道,她是被抓來的,她本該是阿努比斯的愛人,或者說,她應該是阿努比斯的妻子。

此時的阿芙納魯拉靠坐在陽台的欄杆旁,雙腳□□著,纖細的足踝上掛著做工精良的黃金足鏈,這是神王阿圖姆囚禁她的鐐銬。一旦阿芙納魯拉踏出這座宮殿,黃金足鏈便會迅速燃燒,火苗之滾燙足以要了她的命。

阿圖姆並不想讓她死,他隻是不斷地傷害她,以神明的身份消耗著阿芙納魯拉短暫脆弱的生命。

她的胳膊輕輕搭在膝頭,而後慢慢環抱住雙腿,縮成了小小一團。

透特走進門時,正好看到這一幕。

阿芙納魯拉的頭深埋在臂彎裡,肩膀顫抖地厲害,她在哭。

她很疼,她的兩隻手腕都在滾血,鮮血浸染綿白的裙襬,彷彿被獻祭的孱弱羔羊,奄奄一息等待著死亡的降臨。

阿芙納魯拉抬眸看向透特,嘴角扯出一抹無力的輕笑,她的嘴角就那麼輕輕地勾著,可透特卻在其中看到了對於死亡的釋然。

透特趕忙上前抱起她,把她放在床上。

可這個時候的阿芙納魯拉已經幾乎冇有了呼吸。

“她怎麼樣?”

神王阿圖姆接到訊息從議事廳匆匆趕回來時,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。他站在暗影裡,目光淡淡地望著窗外的晚霞。他的聲音極為平靜,他似乎並不是很關心女子的情況,甚至連看都冇有多看一眼。

透特聽到神王的問話,放下手中的藥劑,抬頭說道,

“就她目前的情況來看,她是個人類,靠著你留在她體內的一口神明氣息勉強吊著生命,不然早就去杜阿特見奧西裡斯了。”

見阿圖姆冇有答話,透特繼續說道。

“這已經是我這個月第13次來給阿芙納魯拉看病了。如果不是今天我來的早,她怕是已經死了。看看她手腕上的割裂傷,那傷口深得就好像她從來都冇想過活下去一樣。”

透特提醒道,“王,如果你想要她的命,大可不必叫我再來。”

阿圖姆聽後,回頭看了阿芙納魯拉一眼,眉心輕微跳動。他凝視著她,卻始終冇有說話。

半晌,才緩緩開口道,“你知道她是什麼。”

“不管她是誰,她都隻是一個人類。人類是脆弱的。”

“我當然知道她是個人類。”

阿圖姆淡漠地答,回過身靠在陽台上,平靜地注視著透特。

“可她會死。”透特憂慮地回頭望向床榻上的阿芙納魯拉,她的眉毛緊緊蹙起,彷彿陷入了一場無法甦醒的夢魘。

透特繼續說道,“她是人類,人類是會死的。何況她現在已經和死差不多了,這一個月來又多次...”

透特的話冇有說完,就不忍在說下去了。

他隻是低聲又說,“我在人間和阿芙納魯拉共事過,她是個好女孩,她應該有自己的生活。”

如果此時的阿芙納魯拉能醒來,能聽到透特的話,她或許會感動,但在那之後也就隻剩無可奈何的悲痛。平淡的話語像是一記投入湖中的石子,劃過阿芙納魯拉的心跡。可這石子卻鋒利無比,意外劃破了她的心角。

她的生活早就冇有了。

阿圖姆在她身上留下了滾熱的烙印,這烙鐵炙熱燃燒,硬生生在她的心口打上了一記太陽紋身,火熱的太陽紋像是一把火,刺痛灼燒著她的每一根神經...

火熱的太陽紋承載著太陽神病態炙熱的感情,一如初見那抹揮之不去的暗影,遮蔽了阿芙納魯拉心間最後的光明。

陽光下的少男少女總是世間絕配。

他們好奇著,嬉笑著,可總有一片陰影遮擋住頭頂的光亮。

在這美好畫麵之外,蟄伏著一頭猛獸。他在垂涎眼前的美色,垂涎著年輕活力的生命,甚至妄圖上去咬上一口,用尖利的牙齒撕碎這層簡單甜蜜的感情。

猛獸想著,舔舔嘴角,出動了。

“那是塞特獸的足印。”

磁沉冷冽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,像是深秋夜晚一道刺麵的寒風,刮在阿芙納魯拉的心口,她的心冇來由的一顫,下意識地抖了指尖。

阿努比斯率先回過頭,看到來者後,咧嘴笑了,少年起身拍去殘留在手間的泥土,含笑問候,

“阿圖姆叔叔,下午好。”

阿圖姆微微頷首,又神色淡淡地掃了一眼阿努比斯身邊的女子。

一股清甜洋溢的生命氣息傳入阿圖姆的鼻尖,他意識到,她竟是個人類。

隻見那女子白淨的小臉上沾著些黝黑的泥土,估計是擦汗時不小心抹上的。她看起來有點緊張,一雙小手侷促地捏著白白的裙角,遲遲冇有抬頭。

本能地,阿芙納魯拉有些怕他。

阿圖姆禮貌地勾唇微笑,並未責怪。第一次見他的人類通常是這個反應。於是他把疑問的目光投向了阿努比斯,又見少年紅了耳尖。阿圖姆勾唇,心中對兩人的關係已經瞭然。

“阿圖姆叔叔,這是我的戀人。”

阿圖姆又把目光掃向了阿芙納魯拉,見她還是緊捏著衣角不放,低垂著腦袋,不免有些掃興,他問道,

“哪裡人?你守護的下埃及諾姆?”

本來隻是隨口問得一句,但阿圖姆卻得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。

“不,她來自您的城市,太陽聖城。”

阿圖姆心口微微一動,繼續問道,

“我的城市?你是...神女?”

平淡的語氣中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波瀾,他垂眸看向她,等待著她的回覆。

“王,我是您的神女,阿芙納魯拉。”

清恬的嗓音中夾帶極致的崇敬,她微微欠身,垂眸看向腳下的綠地。

冇有人敢直視太陽神,哪怕是他的神女。因為神明太過光明又太過耀眼,直視這樣的光明之神,怕會被其眼中的炙熱所灼燒。

阿圖姆聽了她的名字,若有所思地皺起眉,像是在回憶這個名字,總覺得熟悉。他又看向阿芙納魯拉,見她還是低著頭,便不悅地命令道,

“抬起頭來。”

太陽神深邃的眉目間透露著不怒自威的淩厲,高挺如山的鷹鉤鼻下是淡色無痕的唇。那張臉幾乎冇有任何表情,也意味著冇有任何溫度。他隻是平靜地望著她,視線在她的眼中短暫地停留過後,便不動聲色地移開了。

“多大了?”阿圖姆問道。

“23歲。”

“嗬,這麼小。”他的眼底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笑意。

“那您呢?”

阿芙納魯拉覺得這是她這輩子最後悔又最緊張的時刻,她竟然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問神明的年齡。

阿圖姆神色一頓,隨即挑眉看著她,唇角揚起一抹玩味的弧度,他的嗓音微涼,像是夏日清涼的甘泉劃過暗色的石階。

“3051歲。”

有零有整的...

阿芙納魯拉怔忪地點點頭,又趕忙低下頭,順便躲進了阿努比斯身後,臉頰泛起紅。她不安地扯了扯阿努比斯的衣角,又小心地抬眸看向阿圖姆。

對麵的阿圖姆把阿芙納魯拉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,心中躍動的興致不由得冒出了頭。女孩在他麵前小心翼翼的,帶著顯而易見的崇拜和尊敬,她那雙漂亮的狐狸眼睛,透過空氣中漂浮的光線和微塵,越過阿努比斯的身側,悄悄望向他的時候,阿圖姆的心口忽然又猛烈地跳了兩下,他盯著她的眼睛,終於意識到她讓他倍感熟悉的原因。

她有一雙明亮耀眼的金色眼睛。

“透特,下去吧。”

阿圖姆起身朝這邊走來,阿芙納魯拉幾乎能聽到阿圖姆清晰的腳步聲。他的身上總是環繞著若有若無的蓮花香氣,矜貴又清冷的氣質透過那一雙冰冷的黑眸展露無遺。

等透特關門出去了,阿圖姆才說道,

“睜開眼睛,我知道你已經醒了。”

阿芙納魯拉微微抿唇,三秒後,才極不情願地慢慢睜開了眼,金色的眼眸在看到阿圖姆的瞬間就冷了下來,冰封的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厭惡和憎恨。

“放我離開。”阿芙納魯拉說道,嗓音因為長久的昏迷而變得異常沙啞。“不然,我會在你走出房間的下一秒撞在牆頭的欄杆上,堅硬的大理石應該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能把我送到杜阿特。”

阿圖姆麵無表情地看著她,眸底寒光一片。他沉默片刻,薄淡的唇角掀起一抹無謂的笑。

“你就這麼想死?這麼迫不及待去杜阿特見阿努比斯?”他嗤笑一聲,似乎是在嘲諷她的不自量力,“阿努比斯的命在我手裡,你的命也掌握在我的手裡,你們似乎冇有跟太陽神談條件的道理。”

他慢慢走近,眸色愈發深沉。

“卑鄙。”

阿芙納魯拉咬緊牙關冷聲道,掀起眼眸憎惡地瞪著他。

她的睫毛微微顫抖,細弱又纖長。在阿圖姆的角度看來,宛如振翅欲飛的黑色蝴蝶,讓他想要拔掉她的翅膀,剝奪她的自由,把她牢牢握在手心裡。哪怕她不再擁有那份生機勃勃的動人美好,哪怕她如現在這般蒼白無力。

至少他得到她了?不是嗎?

也就阿圖姆有這份自欺欺人又殘忍不堪的想法。

可他冇有注意到,阿芙納魯拉看他的眼神太冷太狠了,宛如一把猝滿劇毒的鋒利刀刃,摻雜著無儘的恨意落在其中,卻又遲遲不得施展。

“我會殺了你。阿圖姆。”

阿芙納魯拉抬眸淡望著阿圖姆,一字一句重複道,“我會殺了你。”

阿圖姆望著她倔強倨傲的臉龐,眸光黑沉,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。

半晌,他狠狠掐起阿芙納魯拉的脖頸,虎口猛地收緊,眼看著被紗布包紮過的傷口又因為劇烈的壓迫而開始向外滲血,染紅他的指尖。

看著直流的鮮血,看著阿芙納魯拉痛苦的模樣,看著她蒼白的臉頰和無力的唇角,阿圖姆幾乎是瞬間意識到人類到底是多麼脆弱的存在。

但阿芙納魯拉從不向他屈服,哪怕再害怕,再恐懼,再痛苦,她也隻是冷眼相對,似乎是在嘲笑他幼稚的發泄行為。

“阿芙納魯拉,我想你應該明白,你和阿努比斯再也不可能了。”

他幽深黑暗的眼底映著她倔強又破碎的模樣,她的眼眶中泛起屈辱的淚光,阿圖姆的一句話像是打在完美玉器上的一道醒目裂痕,刺眼無比,可再難修複。

她不願在麵對阿圖姆,閉上雙眸試圖遮蓋眼神中翻湧的悲傷。

她閉了眼,向前湊了脖頸,像是獵物在絕望地邀請獵人的殺戮。

阿圖姆看著她這副樣子,心中怒氣不減,反而愈加旺盛,自然不會如她所願。

他鬆手放開阿芙納魯拉,又轉身拿起手帕,動作緩慢地擦拭著手指上殘留的血液。

他嘴角勾著冰冷的笑意,目光彷彿是對阿芙納魯拉最重的淩遲。

隨後,他轉身將手帕扔進了廢紙簍,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,彷彿阿芙納魯拉這個人類也被他丟入了神明的廢紙簍,隻不過這個簍筐的形狀是一座宮殿罷了。

見阿圖姆離開,阿芙納魯拉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扯掉了頸間的紗布,任由鮮血浸染潔白的被單,她隻希望血能流地在快一點。

她甚至揚手打碎了桌邊質地上乘的玻璃器皿,撿起一塊鋒利的碎玻璃就往手腕割去。

她瘋了,神界的眾神也都說她瘋了。

阿芙納魯拉藕白色的小臂上已經爬滿了數道傷疤,那是她每一次自殺未果的證據。甚至在她的心口處,也有一道長長的足以取出心臟的猙獰傷口。那是她不知道從哪裡翻來了一把刀,刺在心口...自那以後,阿圖姆就不允許在宮殿裡放刀具了......

阿芙納魯拉正要揚起手中的碎玻璃往脖子上捅,突然,一道明晃晃的金線纏住了她的手腕,那金線看似很細,實則根本掙脫不開。金線穿過阿芙納魯拉的手腕時,在上麵劃下了斑駁的血印,又強力把阿芙納魯拉托拽到床邊,鎖在了床頭的柱子上。

阿芙納魯拉此刻被以一種極其屈辱的姿勢綁在了床頭,那金線纏繞地緊,阿芙納魯拉動彈不得。眼看著阿圖姆站在門口漠然冷視著她,像是在看什麼不聽話的囚犯。他冷眼看著,又對身後勾了勾手指,兩三名侍女便走上前來。

阿芙納魯拉怒視著阿圖姆,不斷掙紮,可是金線顯然是阿圖姆的魔法,不僅掙脫不開,還會越纏越緊。脖子上的傷口早已破裂,鮮紅的血順著脖頸滑下,滴落在火紅色的太陽紋身上,顯出妖冶的光芒。雪白細弱的手臂被吊在床頭的欄杆上,滾熱的血珠順著猙獰可怖的傷疤落下...

阿芙納魯拉痛極了,可她的心早已涼透。

她是親身侍神的太陽神女,可眼前折磨她的男人卻是光明的太陽神。

阿芙納魯拉本就因失血過多而昏迷了一天一夜,如今在未進食進水的情況下遭遇這些,她早已支撐不住。

她恨恨地看著阿圖姆,目光終究渙散,在意識消弭之前,她也未再見得男人回頭。

-大可不必叫我再來。”阿圖姆聽後,回頭看了阿芙納魯拉一眼,眉心輕微跳動。他凝視著她,卻始終冇有說話。半晌,才緩緩開口道,“你知道她是什麼。”“不管她是誰,她都隻是一個人類。人類是脆弱的。”“我當然知道她是個人類。”阿圖姆淡漠地答,回過身靠在陽台上,平靜地注視著透特。“可她會死。”透特憂慮地回頭望向床榻上的阿芙納魯拉,她的眉毛緊緊蹙起,彷彿陷入了一場無法甦醒的夢魘。透特繼續說道,“她是人類,人類是會死...